欲戒虚荣

【卜洋岳】发散性道德缺失『一』

承蒙厚爱，又见面了❤️

卜洋卜岳洋岳岳洋

关系混乱，不喜勿入

➖️➖️➖️➖️➖️➖️➖️➖️➖️➖️➖️➖️➖️➖️➖️➖️➖️

《发散性道德缺失》

“和哪一位成员关系最好？”
每次遇见这种问题，四个人多多少少都能从坦然的眼神里划出来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

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混乱了。
太混乱了。

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我男朋友和我之前的男朋友有一段？

……

岳明辉和卜凡在一起之前，其实是摸着边儿知道点儿什么的。

也不光是大了他们几岁，关键是两人的关系偏生就和隔了一层玻璃纸儿似的，透明又隔膜。

岳明辉肚子里那点儿义务教育剩下的文科思维一点都不能派上用场，俩人的关系到嘴边都秃噜不出来。
可不代表没人替他说。

有的时候剩下三个小的都觉得他们老岳挺神奇的，真的，
天知道他在四个人里是穿插什么角色。

谁年轻的时候没疯过啊，是吧。
岳明辉心里贼坦然。

他大学的时候疯的没边儿，英国又不跟国内一样，西方年轻人的思想又野又毛燥，在最旺盛的年纪像是一群疯子。

他见过像思特里克兰德一样对热爱事物的红毛小子，也见过剔掉半边头发化成阴阳脸的蓝眼睛姑娘。
妖魔鬼怪，他可是一样都没落下，见得多了去了。

兴许也是这点特质，在坤音的这几年让他充分获得了剩下仨玩意儿的肯定
――――好像他们老岳啥都知道也啥都见过。

李振洋算是比较有发言权的了，他认识老岳其实比其他两个早不少，就好像一巴掌被烀到墙皮上的口香糖一样让人觉得拧巴。

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不过李振洋可永远都记得他岳明辉二十出头的时候野成什么样子，
所以等到他手术完的那一天，趁着麻醉那一点微弱的作用力，他朦胧的睁着眼睛看见他们队长穿了个白乎乎的羽绒服的身影。

那可太慎人了。

病房的阳光很好，透过一点光过来，披在他的身上。
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当年撸着袖子露着花臂坐在超跑上和人吹口哨的样子。
等李振洋张嘴吃进那一口温热的红枣粥，心里还在感叹时间真是催人老又催人变，岳明辉张口就来了一句。

“洋洋，你说咱们需不需要聊聊。”

得，果然喂进嘴里的粥都不是白喝的。

时间确实把他变成了一个温厚甚至稳妥的人，可是也从没洗去他身上那点来自遥远大英帝国所沾染的上的那点儿艺术家一样的偏执和神经质。

他心里充满了浪漫主义的澎湃。

不然他也不会和卜凡在一起了――李振洋亲言。

要说卜凡其实也和面上不一样，长的怪唬人的，心里却老实的和个青皮瓜一样，不用掰开都知道里头白生生、实心心的。
他再聪慧、再透亮，终究玩不过在人堆儿和机械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搞科研的不是，人连高科技都玩的转，难不成收拾不了一搁大马路上躺着的青瓜，对吧。
反正伸伸手的事，连机械爪都用不着。

那一阵卜凡简直是要纠结成麻花，恨不得抱着脑袋嚎：“哥啊，哥，你放过我吧！”

他再怎么见过各类模特的风情万种，也没敌得过老怪物的会心一击――这老怪物还偏挑他最不经事儿的小心灵戳吧。

腿压不下去舞不会跳，练习的时候最磨人的事儿莫过于此，一米九多的大个子硬生生能被逼出泪来，大晚上一头汗窝沙发上憋屈的时候，岳明辉就来了。
哎哟，多大点事啊，看把我们凡子愁的。

训练强度大了赶上放大假，休息过来以后内心那点如虎似狼的青春期心思就开始冒头，偷偷摸跑到自己屋里看个小视频准备自我解决一些，好巧不巧给人撞上，羞耻心和罪恶感呼噜噜灌了一脑子，恨不得给冲下水道里。
岳明辉就一脸了然的凑上来反锁上门，顺手给他把洗手池上的东西冲干净。
“下回记得锁门儿。”
“……嗯”
“喜欢哥哥？”
“……”

揉揉脑袋谈谈心，笑眯眯给你吧唧一口亲到汗涔涔的头顶上。
卜凡看见他哥带着笑的嘴角上粘上自己头顶上的汗珠子，黏糊糊反着光，心里头咯噔一下子，知道自己算是栽了。

他本来就对这个哥哥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偏生这位仙儿还有意无意把自己这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他良心上过不去，他真不能和他好。
卜凡曾经特别认真的和岳明辉聊过这个。

彼时岳明辉正叼着烟嘴儿搁晾台上吹风，听完之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心里可是真喜欢卜凡，二十多年他很了解自己，很少能这么喜欢一个人的。

“嗯哼。”
一个语义不明的轻笑。

“哥诶……”
卜凡没经历过这个，内心的挣扎让他二十冒头的认知完全混乱了。

这是底线，大个子嚼吧着这句话往肚子里咽。
他不能这样，他们是队友。
当然这没什么。

关键他和他的队友曾经有一腿，不是岳明辉。
虽然他最后还是给岳明辉拿下了。

李振洋坐在床上没说话。

“咱俩就别憋着了，谁不知道谁啊。”
岳明辉很无奈的给他掖掖被子，拿着个带靠背的小椅子坐在他病床跟前悠闲的晃。

“可别……您这位仙儿我可压不住。”

老妖怪……

莫名的因为他在身边，李振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不知道岳明辉想听什么，也是为了避开心里那点儿不愿提起的东西，想了想，他挑了个也不太能见人的说。

“谈什么，谈本来咱俩能成？”
懒散的声线里还带了点做完手术的疲惫，听着怪招人疼。

“嗤，我可没想听这个……不过怎么，我魅力这么大？”
玩笑一样的语气却差点让躺在床上的人翻白眼。

“你也知道。”

“哎别生气啊……”
男人有点为难，怪不好意思的坐到他床沿上。

他俩也是有一段孽缘的。
异国他乡的炮友关系也是十分动人的故事了。

“你俩都成了，过去的就不该往上提了，老岳。”他喉咙里呼噜一声，显得慵懒又迷人，“还问我呢，你自己又不是看不出来，我和他之间有什么。”

“我可没这么觉得。”
他从病床上坐起来，消溺在阳光的折射里，浅浅的在大模的瞳孔里倒映出影子。

“已经够乱了。”
他怕麻烦。

比起卜凡和岳明辉藏在日子里的那点日久情长，他和大个子当年才真是天雷勾动地火，在最适合谈恋爱的年纪走到了一起。
毫不夸张的说，自己当年最纯情的那点儿青春，全在卜凡的命里淌着。

想起来他还有点疼，李振洋吸吸鼻子。

男人不和女人一样，疼痛来的快去的快，对于他这种内心比较敏感的更是特例。
分开的疼痛会随着时间的叠加而层层深入，越埋越深，挖出来才知道早就渗透了土里的那点腐殖质，都快陷进命里拿不出来了。

毕竟可没人知道，懒洋洋的大模也会在大冬天裹着大棉袄去接机，会在夏天没有空调的训练房里一步一步教人形体。

时至今日都快两年，两人能默契的避开视线，默契的回避眼神，默契的岔开话题，却都知道默契带来的那点儿难以言说的沉默。

过多的默契反倒是证实了他们当年的熟稔和深情。

李振洋曾经以为这些事情会无言的消弥下去，直到有一天他提起这件事就像是回忆起大学里没变过价格的冰汽水一样觉得淡然。
他二十多年来的良知告诉他，前任等于死亡，上赶着都是扯淡，他要对以后两人未来的对象负责。

……
可谁知道卜凡找了这么个玩意儿。

他头疼的看着憋笑的岳明辉。

“他没和我说过，我大概也能猜的出来。”岳明辉给他削了块儿苹果喂进他嘴里，“傻玩意儿当时说什么都不肯和我好，我问也问不出来，他非卡着一句良心上过不去不松口，气的我差点动手。”

“……哦”
李振洋嘴里慢慢的动，果肉的汁水混着唾液缠绵的流进胃里。

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卜凡的态度，自从分开以后，两人都默契的绝口不提过往，甚至有点矫枉过正的意思，能说一句绝不说第二句。

甚至有的时候，李振洋会以为他全都放下了，只剩自己一个人挣扎。

可是岳明辉和他说卜凡良心上过不去，他就明白可不光是良心的问题，卜凡骗了他们队长了。

“说实话，你比我更了解他。”
岳明辉这话声音不大，却硬生生的涌进他脑子里。

这倒是真的。

从一米八三到一米九二，他李振洋一公分一公分全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他天性善良，也知道他聪慧炼达。

‘他说他良心上过不去。’
他也知道这句话里能掂量出几分真空密封了几年的真情。
从来都不是良心上过不去的问题，恐怕是放不下又来了真心人的茫然。

“老岳，”他看向他，“别说了。”

岳明辉意料之中的似的，笑着给他捋捋头发。

他知道李振洋信任他，他也一样。
他们毕竟当年在精神和肉体上高度的契合，象一对恋人，不过那发生在李振洋和卜凡之后。

“我信他是被你忽悠到手的，”大模闭着眼睛露出点笑，“个玩意儿一直这么憨。”

岳明辉赞同的点点头。

卜凡待人真，李振洋待人诚，一个是喜欢就喜欢到底儿，一个舍不得拒绝别人。

他俩太熟稔，熟到当年能在一个碗里吸面条也能在一床被子里抱着搞。
熟到李振洋闭着眼都知道卜凡的心思。

“和我说说吧……洋洋。”
不知道是带点儿听书人的旁白还是带点对天下遗憾都怜惜的同情，或许更多的是对于当年旧情的照顾，岳明辉看的特别开，对床上躺着的和家里歇着的都有点心疼。

“别，”他笑着拒绝了，“老岳……”

大模睁开眼，和男人对视的眸光里有化不开的念想。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洋洋。”

“嗯。”

岳明辉突然就反应过来，像是一种莫名的通感，洪水一样的酸疼涌过来了，心疼的不行。

“老岳……”
不受控制的，他脑子里全是某一年夏天的阳光和冬天铺了满地的白。

“我也和你说实话，老岳，我连想都不敢想，”他指指自己被病号服包住的胸膛，指尖杵在心口，“这儿。”

“老岳，我这儿疼。”

特别疼。